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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九月的麥穗與拉普拉斯雙子 - 04

久違小小小小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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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金色鱗粉

　　我在黃泉的路上追趕著他的背影，可是不管我怎麼試著接近他，伸出的手都無法搆著他廣闊的肩頭。他明明是離我那麼近，卻同時在十分遙遠的地方。不論我再怎麼喊他的名，他一次也未回頭看我。

　　在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冬夜醒來，整個空間是安靜地令人作嘔。沒有暖氣的房裡被冰冷的空氣充斥，我從床上坐起身，試著依靠窗外透進來的微光環顧這個我總覺得似曾相識、但也無比陌生的臥房。

　　「青江。」

　　他的聲音劃破寧靜，在我的耳邊響起，我下意識想要轉頭過去看，卻被他的大手給制止「別轉過來。」我聽見金屬和空氣摩擦的聲響，那是一種難以形容、如同銀鈴在微微作響的聲音，也像是一種特殊的音頻、來自異界的聲波。
　　一股冰冷抵上我的脖子，而他原本平穩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溫暖的氣息就在我的頰側繚繞不去。他好似在緊張什麼，但我沒有看他，只是直視著前方，那裡掛著一幅古斯塔夫・克林姆的《吻》，大概是仿製來做裝飾的複製畫吧。

　　我們倆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房內沒有時鐘，可我總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我瞄向窗外，沒有一點天明的跡象。
　　那幅《吻》裡頭的戀人依舊維持著準備親吻下去的姿勢，好似時間在他們這美好的一刻停止，在我的記憶之中好像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景象，我卻想不起來是在何時何地、甚至是誰在親吻。
　　他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頸上那股冰冷的感覺消失不見。他抓起我的手，在我的手中塞進一個長長的東西，我低頭去看，那是一把日本刀。熟悉的感覺瞬間傳遞、充滿了全身。

　　「青江，」他用低啞的聲音開口「我沒有辦法了。」像是打算懇求什麼「你殺了我吧，像之前那樣。」我抬起頭，那幅《吻》裡的戀人依舊維持一樣扭曲的姿勢，卻一齊盯著我。
　　「我沒有辦法再繼續殺掉你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泣著，當我再度低頭看向那把刀時，他的刀鞘已經消失，而我正握著刀柄，刀身的部分映照著我的臉，面無表情。

　　掛在牆上的《吻》變成一面鏡子，裡頭反射出我和他的模樣。他正緊緊地抱著我，而我的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身上，露出的半張臉十分憔悴，眼神裡盡是惶恐與不知所措。但我沒有任何感覺，完全沒有被他抱著的實感，也感覺不到鏡子裡的我那精疲力盡的樣子。
　　唯一確實知道的僅有手上那把日本刀的重量。

　　鏡子裡的我哭了起來，舉起那把刀——

　　刀身貫穿了我和他的身體，我們倆臥倒在床鋪上，像極了那幅《吻》裡的戀人。



　　然而，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