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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我受困於純白曼陀羅花園之中 - 03

與 @Violet.C.Sivan 太太（牽手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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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才被石切丸逼着咽下几口人类的血液，青江就反射性地呕吐了起来，他扶着墙壁不停发出不适的声音，从嘴里吐出的「食物」看起来比他吞下时还要更为漆黑。但石切丸只是看着，他知道青江必须习惯，虽然他对青江感到一丝丝的抱歉，但是生存比这种愚蠢的怜悯要来得重要太多了。

 

　　石切丸等到青江已经不再吐了，便要他一起在地上坐下，他把那颗头颅拿过来，开始对青江解说「吃人脑可以让我们得到这个人类所拥有的知识，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吃完全部的话，以脑为优先。」他利落地把眼球挖出来，直接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后吞下肚。

　　「要取出人脑的时候最简单就是从后面打破头骨，但是这样子骨头可能会变成碎片很难清理，我不想因此暴露我们的身份，所以告诉你另一个方法，就是这样先挖出眼珠，然后拇指伸进眼窝，抓好头的两侧……」随着石切丸的动作，头骨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的手灵活地剥除仍然相连着的皮肤和头发，从头盖骨之中拿出了在烛火下透出淡淡粉色的大脑。石切丸一手捧着脑伸到青江面前，他知道刚刚他说的东西青江可能没听进多少，但是至少要先让他习惯吃人这件事。

 

　　「吃下去。」命令一般的语气让青江没办法对石切丸做任何的反驳，被三日月植入潜意识里的暗示让他无法忤逆石切丸的任何指令。瘦弱的手臂伴随着颤抖的嗓音「是…。」用双手去接过那颗意外轻盈的大脑。

　　青江缓慢地把食物凑近自己的嘴边，一点一点吃了起来。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是涣散的，在火光照耀之下他像极了石切丸看过的一些廉价画作，总是画着崇拜恶魔或是食人这样子的题材。石切丸拧下尸体的其他部位，一些他喜欢的，例如背肌和大腿，就这样一边盯着青江一边啃食着。直到他把整副尸体都吃得差不多了，青江才吞下最后一口大脑。

 

　　他们俩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由石切丸开口「还好吗？」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青江稍稍回了神，那张苍白的脸微微抬起来看他，然后点点头。这时石切丸才把注意力放在他那件被血污给弄脏的睡袍，再看看自己的，也是被血沾染了一点污渍在上头。

　　「把衣服脱了，我来洗吧。」石切丸说完也脱下自己的，然后拿过青江递给他的那件睡袍，顿时浴室里只剩洗涤的水声。等到石切丸把两人的衣物都清理干净时，外头的晨光已经照进了房里，他看见青江全裸着坐在床边面对窗外的方向，听见声音后回头看着石切丸「早安…？」

 

　　等到石切丸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紧紧地拥抱着青江。

 

　　“石切……丸？”青江略带疑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石切丸把他抱的太紧了，他流露出迷惑的神色，却没有推开他的主人。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青江都是无法拒绝石切丸的。

　　石切丸当然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知道这个尴尬的拥抱只能由他主动去结束。在那之前，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说辞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可是奇怪的是，高贵优雅如他，是不应也不会有这等失态之举的。

 

　　一定是“心”让他变得这么奇怪。

 

　　他咳嗽了一声，放开了茫然无措的少年。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青江的身体，可是在过去的那个石切丸眼里看来，青江不过是个和他有利益往来的特别的“食物”罢了，尽管自己从来没有动过食用的念头。此刻青江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裸露着身体，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还有隐藏在皮肤之下的根根肋骨，随着青江短促的呼吸而显露的如此清晰。

 

　　这很不好。

 

　　青江恐怕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连同他从前的那些精于计算的防备也一同被三日月的暗示化解于无形，明明身为魔物，却纯白如同初雪，不谙世事。

 

　　这很不好。

 

　　石切丸别过头去，扯过洗的发白的床单裹住了少年，只露出一个披散了长发的脑袋。这样那些如同新生白玫瑰一般柔软的肌肤就被遮掩在几个烟头烫坏的孔洞之下，再也不会成为干扰他思绪的东西。

　　“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石切丸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即使是我，也不可以。”

　　“是……。”青江乖顺地点点头，就这样裹着床单走到他们的行李边去翻了一套衣服出来换上。

 

　　天已经完全亮了，即使是在旅馆的房里也能听见街上慢慢开始吵杂起来的人声。石切丸把那些人骨用自己的斗篷包起来塞到床底下，打算今晚无人的时候再带到港口去丢弃。

 

　　等到青江把自己整理好了，石切丸便带着他出了旅店，往市集的地方去。

　　“待会只需要看着我做，记在心里学起来，有人问你话就别答。”他怕青江的对话能力仍然太过死板会受人怀疑，因此对他下了这样的指令。虽然石切丸说得好像十分严肃，但实际上就只是些与人寒暄的日常对话，对青江来说并不难。在城里待了几日之后青江就已经能和这里的居民简短地对话了，但面对石切丸还是抱着一些毕恭毕敬的态度。

 

　　石切丸虽然还是希望青江待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更好，但是比起这个，替青江找到一颗心要更重要。他总带着青江去那些有年轻女孩子看顾的店购入日常用品或食物，希望让哪一家的女孩子看上青江。大概是由于青江确实是生得一张标致脸蛋的缘故，意外地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们还不少。

　　照这个节奏下去，应该就能让青江得到一颗心了。石切丸是这样想的。他顺带在城里吃掉一个机械维修工人，并且取代他的职缺，这样优渥的薪水足够他负担两个人的开销。让青江独自去工作他还是比较担心的，就对外编了个他心脏不好的理由呼拢过去。这样的理由反倒让那些女孩子对他更有兴趣了，成天都来找他聊天说笑，偶尔做些好吃的给他，石切丸也不用为他的三餐操心。虽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总有些不愉快的感觉，但是为了青江的心脏，他还是全部忍下来了。

　　反正，那都是给青江预备好的“心”，他又何必跟这些沉浸在恋爱的幸福与烦恼中而一步步踏进死亡陷阱的愚蠢人类女性一般见识呢。

 

　　人类就是愚蠢的，他们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不过是头颅里粉嫩嫩的脑子，从前石切丸是这样想着的，而现在，还多了一样叫做心脏的东西。

　　正是因为吃掉了不计其数人类的脑子，他才一步步成为了今天这个聪明而又狡黠的石切丸，现在他只要如法炮制，就可以让青江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个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

　　石切丸忽然停住了脚步。

 

　　站在他身边的，什么？

　　青江对于他来说，是他的，什么？

 

　　意识到这个问题让石切丸感到一阵细微的颤栗，他几乎百分百的认定这都是拥有了“心”所带来的讨厌的后遗症，相信通过长年的磨合终究可以克服。

　　他还有其他要做的事。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觉得时机成熟了。